枫汐婉雁

浮生愿（41）

       转眼间，大雪纷纷扬扬降落了人间，还了人间一片清明。孟春，初一，大街上是穿着新衣的人们熙熙攘攘。商铺里。“事实上，自从师姐去了夜安，大局安定后，碧落子城的人有好大一部分都去过夜安了，去那里做了不少生意，如果你们在那边逛过元夜街的话，这里的东西你们应该也熟悉。”纳兰婵娟为后面的人讲着。“师姐，碧落过年吗？”碧饮汐好奇问道。月沫泠和萦清婉也好奇地凑了过来。“嗯……要看师兄他们怎么想了，毕竟过年这种东西，由他们决定，需要有炮仗。真的。当年师兄师姐的祖父就试过，不放爆竹的新年是怎么样的。”木宥暖凑过来接话道。“然后呢？”萦清婉好奇道。“然后人们说，我们可没有过年。于是当时的碧氏去中原买了不少烟火，在正月初一晚上，放了鞭炮。这是我父亲当年跟我说的。”纳兰婵娟看着眼前的水晶发夹，道，“汐儿过来，看看这个喜欢吗？”碧饮汐走了过来，看着她手中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，一时没有说话。纳兰婵娟也没有打扰她，让她静静地看着。“我……能带吗？”她疑惑道。“怎么不可以？”她道，“喜欢吗？”她羞涩地笑了笑，点了点头。“那，就当是师姐送你的第一份新年礼物了。”纳兰婵娟理了理她的长发，道。“谢谢师姐！”碧饮汐一把抱住了她，纳兰婵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。月沫泠刚想去看那只蝴蝶时，被一弯满月吸引了：“清婉，那个是不是你的象征？”萦清婉看到了一丛雪花：“沫泠，你的象征物是不是雪花？”碧饮汐闻言，将她们指的两件饰品都拿了过来，给她们看。“雪花？”月沫泠惊奇道，“很少见呢。”“嗯，一般而言，雪花模样的饰品都比较昂贵。因为制作起来很麻烦，不过沫儿手上的簪子应该还好。”纳兰婵娟解释道。“喜欢吗？”木宥暖问她。月沫泠抬头看向她褐色的眼眸：“师姐的钱够吗？”“钱不是问题，你喜欢就好。”木宥暖笑呵呵道，“你也难得有空来那么一趟。”“那我就买喽？”她高兴道。萦清婉看着那一轮满月，点了点头：“我的象征物。”“其实雪白的圆月也很看呢。”碧饮汐道。萦清婉看向木宥暖，用目光征求其意见。木宥暖点了点头。她点了点头，抑制不了的笑容。“师姐们呢？不买吗？”碧饮汐好奇问道。“我们俩的，师姐会买的。”木宥暖胸有成竹道。“哦，那谁给姑姑买呢？影落殿吗？”萦清婉问道。纳兰婵娟点头：“婉儿没猜错呢。”“那，谁给影落殿买呢？”月沫泠继续问道。“师姐买啊。师兄师姐一直是互相买礼物的。”木宥暖一笑道。碧饮汐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碧落宫里。碧夕盈正擦拭着窗户，突然想到了什么，道：“哥哥，你托人买好烟花了吗？”“嗯，早已，澜买了好多，他说买了很多种。其实我也已经很久没有看烟火了。碧落地方小，也就那么些人。今晚晚饭早些吃，吃完去弄烟火，怎么样？”碧夕盈回忆起了幼时碧影落把她裹在厚厚的大氅里，抱着她在怀里，坐在半山坡里看烟火的样子，点了点头，“对了，哥哥。你说婵娟她们会给三个女孩儿买什么呀？”“饰品吧，毕竟三个人都是长发及腰，难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饰品。就算是汐儿也只是右边的鬓发上带了一颗水晶珠子。”碧影落擦着橱柜道。“言之有理。那秦清和轩策他们呢？男孩子的礼物可不好选。”碧夕盈有些头疼道。“你放心，事实上到后面，他们三选的礼物都是给三个女孩儿的。感情更甚于我们这一辈人，很好。”碧影落道，“来打赌吗，盈儿？”“不来。”她落到地上，边洗着抹布边道，“我赌怕了，回回输，我拒绝。”碧影落笑着道：“我有每次赢吗？”“有的。”她道，“我们速度快些，弄完这边，还能去花市买些植物。哥哥的藤蔓不会开花。”碧影落点头：“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食品铺里。“我有个问题，你们知道她们的口味吗？”暮烟赐瞅了瞅里面的琳琅商品，回头问他们。“清楚。”碧引沄道，“我在陌葉了住了不少时间。”“我也清楚，望在凝幽的那段时间是我照顾的。”碧引渐道。“嗯……是我多虑了。”暮烟赐随手抓了把自己的头发道。“那你呢？”碧引渐问道。“我清楚，我跟潮汐一起走过了十个春秋了。”他一笑，“半个时辰，那个灯笼下面集合啊。”他们点了点头，然后走入了纷杂的人群。

      “依我看，那几个小子肯定会买糖和糕点。”魏轩策靠在墙边抱着手臂道。“所以，我们去买坚果和菇类等做菜的东西吧。”齐澜提议道。慕容秦清开口：“他们说半时辰后，那盏灯笼下集合，我们也同时吧。我去买菇类等做菜用品，你俩去挑坚果。”然后，就转身离开了。齐澜和魏轩策相视而笑，也跟了过去。身影消失在人群中。

       花市。碧夕盈和碧影落两人熟门熟路来到了偏僻之处，他们所熟悉的花店。“夕盈小姐，影落公子，好久没见喽！”一个白发的老人从中走出，笑呵呵道。“姨娘，很久没见了！”碧夕盈笑着招呼道，“今年有什么好看的花吗？”“有！”老婆婆道，“怎么会没呢？跟我来。”碧影落冲她点点头，她就跟进去了。碧夕盈叫她姨娘，是因为她是她母亲穆念惠的姐姐，之前苍穹之翼中的长歌和她们是同一个家族出来的，她的全名是穆长歌。穆家在碧落城里也是有名气的家族。“当年父君遇见娘亲也是在这花店里，一束花，定了两人一生的命运。”碧影落低声，流不出眼泪了。里面。碧夕盈挑着花，道：“姨娘，君儿和卿儿都还好吗？”“他俩？好得很！整天东奔西跑地都不知道在忙什么。原来那么乖的男孩子现在都喜欢整天地不着家了。”穆念缘有些恼怒道，“我跟他们父亲管都管不了。”“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能都这样吧，能出来一趟就高兴得不行。”碧夕盈笑着道，“姨娘消消气啊。对了，他俩乐意来碧落不？”“那可求之不得，以前有段时间不是秦清避世而居吗？那时长歌刚去世。正好到了他俩练功的时间，便由秦清公子教了。我想如果他们师傅亲自写信叫回来，那应该还是愿意的吧。”穆念缘道，“看看这束，有喜欢的吗？”她捧了一大束花过来，颜色绚丽。碧夕盈好奇道：“姨娘，这是什么花？”“啊，满天星。像不？”她道，“放久不会死的，它可以做干花。”碧夕盈点了点头，冲外面道：“哥哥！还是你来挑吧，我选不好！”穆念缘挑了挑眉：“夕盈小姐还是那么依赖公子啊？小姐已经有爱人了吧？”“嗯，爱人在别的国家，有事情，今年不回来过。”碧夕盈低落了一瞬道。碧影落走了进来，看到那一大束花，明白为什么她挑不出来了。“满天星，这挺好的，省的盈儿每天早起来给植物换水了。”碧影落道，“盈儿还是喜欢紫色和蓝色吧？”碧夕盈点了点头：“哥哥喜欢绿色和橙色吧？”他点了点头：“婉儿和沫儿呢？”“她俩更喜欢……你选粉色吧。”碧夕盈有些不确定。“那就这样吧，花厅里花瓶还有吗？”他问道。“有！”她道，“这我确定。”穆念缘看着他俩，皱纹的脸上是慈祥的笑意。“这是水仙花吧？”碧夕盈忽然望见了那金色的花蕊，不由心神一动，问道。“嗯，和烟那里运来的。有香味，但是微毒。”她道，“小姐若想买，那最好放置在空气流通的地方。”碧夕盈点了点头，看向碧影落。他点了点头。“姨娘，这个？”她问道。“小姐放水里就好了。”她笑着道。她点了点头：“那买两盆吧，八颗。凑个好数字。”碧影落点了点头：“还有喜欢的吗？”“其他的不用了。”她道。碧影落颔首：“那好。姨娘，这些要多少钱？”“一百二藤。”她道。碧影落拿出了钱袋，碧夕盈也凑了过去。他拿出一张碧藤和一张灰藤。碧落钱币由碧落宫发行的，以藤为单位。“小姐公子慢走啊。”穆念缘看着两兄妹在笑着同她道过别后，目送他们离开。

      商铺外。纳兰婵娟和木宥暖看着她们三个人手一袋，道：“不能放到……你们没有收纳的法宝吗？”碧饮汐摇了摇头：“没有。”“行吧，我们回去了！那么远的路。”木宥暖为难道。“苓儿她们已经到了，我们过去吧。”碧饮汐高兴道。月沫泠点头：“我们来比轻功？”纳兰婵娟道：“好主意，让我和暖儿看看，你们练得怎么样了。”碧饮汐点头，足尖轻点，便飞了出去。萦清婉和月沫泠也不甘示弱，提着一袋东西飞了过去。木宥暖和纳兰婵娟相视一眼，也跟了过去，去到约定好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食品铺里。碧引渐碧引沄看着从不同方向来的暮烟赐，都是一脸奇怪：“嗯？你怎么从那边来的？”“我买完还早，去别的地方转了一圈。走吧，怕是要等急了。毕竟我等会儿还有事。”暮烟赐一笑道。他们点头，跟着一起慢慢走回宫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