枫汐婉雁

浮生愿（29）

        碧落。清脆的凤鸣声响彻在峰峦之中，采兮振羽飞上了天空，看着两只凤凰的靠近。楸兮也跟了上来，立在她的右边：“采儿，这是？”“我女儿，还有我义女，蒢氏蒢央。”她的眼中充满了笑意，“哥哥也没见过呢。我女儿苓栖，青墨岭第十三氏族。”“那，苓儿的父亲是……？”他不解。“是雾。雾殇。”采兮说完，飞了过去。“娘亲！”苓栖落在神木枝上，蹭了蹭她。蒢央也停了下来，跟她亲热。采兮道：“汐儿，枫儿，主人还有影落殿都在下面。烟赐和苻萩也去见见吧。”他们点头。暮烟赐伸手，碧饮汐由他拉到了雾轩的背上，而碧饮枫则被苻萩抱住揽到了寞宿的背上，两条龙飞了下去。“养得不错嘛，苓儿都长了点膘。”采兮打量了苓栖好久道。“哪有？雾轩不让我多飞而已。”她解释道。蒢央道：“雾轩对栖特别好。后来两个月主人带我去青墨岭了，我就觉得因为饮汐殿被烟赐殿拐走了，所以主人特别不开心。然后我就觉得，栖也会被雾轩拐走，看来我的感觉没错啊。”苓栖振羽，不轻不重地扇了她一下：“哪有的事？娘亲别听她乱说！”采兮振了振羽，道：“那也挺好。我瞅着烟赐人挺好，汐儿跟着他也不会吃亏。苓儿跟着雾轩，也挺好的。”“娘亲你就那么把你女儿卖了？不带挽留的？”苓栖费解道。采兮道：“哪里？我会和你父君商量的，哎，女大不中留啦！”“你不也是吗，采儿。”楸兮振羽拍了拍她道。“我要找主人去。这儿容不下我了。”苓栖刚想振羽飞下去，就被采兮叫住了：

      “这儿还有一个长辈呢。”“我刚就想问了。”蒢央道。“苍凤季冬楸氏，族长楸还。主人苍神碧影落。”楸还道，“你们娘亲还是我妹妹呢。”“喂！”采兮道。“你昨儿自己都承认的。”楸还展羽拢住她道。采兮无奈道：“是是是，我承认的。”“那我要叫什么？舅舅吗？”蒢央问道。“应该是了。楸……舅舅。”苓栖发现自己只有那么一个舅舅，于是便直接叫他了。楸还展羽也碰了碰她：“我还抱着你们娘亲，就不抱你们了。”采兮啄了啄他，心安理得地被他抱着。“你俩听好，”采兮突然想起什么，认真道，“主人已经开始疏远烟柳了，你们别说漏了嘴，但也不要太担心，明白吗？”她们点头。碧夕盈起身，看着两对璧人落在自己不远处。碧影落也起身，立在她身边，望着他们的目光温柔。“娘亲。”碧饮汐先开口，她冲过来抱住了她，闷闷道。“怎么了？”碧夕盈伸手抚着长女的头，温柔道。“没什么，就想抱抱娘亲。”她垂眸，“娘亲已经开始疏远爹爹了，对吗？”碧夕盈一愣，喃喃道：“那么明显吗？”“嗯，娘亲……本是和爹爹形影不离的。”碧饮汐抬头看向碧夕盈身边的男子，道：“舅舅。”碧影落看着她的容颜，伸手抱住了她道：“汐儿。你像盈儿小时候，也是个别扭性子。”“我哪儿别扭了？”说来也怪，明明是一面都没见过的人，却不由自主的想和他亲近。碧饮汐问他。碧影落一笑，没有说话。碧饮枫慢慢走来：“娘亲。”“枫儿。”碧夕盈也抱了抱她，免得她心里不平衡。实际上，碧饮枫和暮烟柳更亲近些。“赐儿，苻萩，站在那儿做什么呢？”碧夕盈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。碧影落牵着碧饮汐的手，看着那两个身长玉立的男子。“哥哥！”碧饮汐笑着望着他的容颜。暮烟赐先抬步来到碧夕盈碧影落面前。他向他们认认真真地行了一个礼：“暮烟氏旁枝，暮光暮烟赐。见过娘亲和舅舅。”碧影落打量着他和暮烟柳极像的容颜，道：“你掌暮光？”“嗯，舅舅。”他抬首，那双眼好似深深潭水，望不见底。“甚好。”碧影落道。暮烟赐在碧夕盈眼神的催促下，直起身子，来到碧饮汐身边。“小女，碧饮枫，继承了我的神力，那边的是苻萩，青墨岭仲冬苻氏长子。不太喜欢与人亲近。”碧夕盈松开了碧饮枫，对碧影落道。苻萩这才上前，向两人行礼：“青墨岭，仲冬苻氏，长子苻萩。”碧影落点了点头，没有表态。碧饮枫道：“舅舅……”没由来的，她有些怕自己这个舅舅。

      “枫儿回去还有事吗？不着急的话要不要娘亲带你逛逛碧落？”碧夕盈问道。“不急！”一听到可以逛逛这个新地方，碧饮枫就很高兴。苻萩宠溺地看了她一眼，没有说话。“商萩一起来吗？”碧饮枫回首问他。“不了，我还有事找采兮殿。”他道，“那你好好玩。”她点了点头，跟上了碧夕盈的脚步。苻萩目送她们离开，然后向碧影落行了一个礼，由寞宿带着飞了上去。“舅舅。”碧饮汐回头看着他，道，“我们做什么呢？”“你没有想要找盈儿解决的问题吗？”碧影落温柔地问道。“问舅舅也可以吗？”她惊奇地问道。“嗯。毕竟你娘亲还是我一手带大的。”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，“坐下来讲吧。”

      他先坐下，碧色的衣袍更显他身形单薄。“舅舅，要怎么才能在爱人和亲人之间平衡？”碧饮汐闷闷道，她只手托腮。暮烟赐也点了点头。“汐儿的爱人，便是烟赐了吧。这个问题，你去问盈儿也一样。如果她知道就不会和你们父君闹得那么僵了。”碧影落一笑，“把亲人交付给她的恋人。”“恕我直言，舅舅，这个办法，不管用。饮枫已经交给苻萩了，可是她仍然缠着汐儿。”暮烟赐低声，语气里是不满，“自己只能给汐儿添麻烦，可是还不知道收敛点。”碧影落道：“想不到烟赐视饮枫为累赘。我以为最多也只是有些厌烦而已。这，汐儿是不是太宠她了？”“她是整个夜安皇室最小的公主，就算我不宠，也自是有人宠，我已经尽可能地去减少了，否则大哥和弋雁在，那可就麻烦了。”碧饮汐倦累道，“她都有了可以依靠的人，却还是想赖在我身边。比起她，我更乐意和哥哥在一起。”碧影落道：“那你直接跟她说吧。两姐妹无论再怎么亲密，到最后却终是要分开的。你们的路不同。烟赐还是控制好自己，不要插手。这个事儿，要她们自己解决的。虽然你很想保护汐儿。”“我，明白了。”他迟疑了会儿，才同意道。